最 后
自我小时候记事起,我便时常会见到我姨父。他总是沉默寡言,脸上常挂着笑容,什么都对我姨言听计从。
可能这就是所谓的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”吧。现在,轮到了我姨对他什么都言听计从。
大概半年前,不知姨父患了什么病,我姨带着他去了晋城看病。当天晚上,我姨便给我妈打来了电话,虽开了免提,我却仍不太能听清,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。后来,妈妈告诉我姨父得了癌症,胃癌,已到了晚期。尤其记得清楚的是那句,“你姨父快不行了。”我征住了,有点发懵,耳边一阵“嗡嗡”作响。多希望不是真的,母条带着哭腔和父亲谈论那件事。
后来才知道,姨父早在数月前便已不能吃饭了,但始终以为只是小毛病,未去诊治。直至有一次吐血导致晕倒,才赶忙去看病。听妈妈说这个病需要化疗。
他治疗完成之后便回了家,定期再去接受治疗。
再次见到他时,是我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去我姨家。只见他已无多少头发,脸色发白,眼睛又圆又大,很吓人:身材消瘦,却很高, 衣服都撑不起来了。我不知怎的,说了句:“哇,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。”他在房间里来回徘徊,脸上依旧挂着笑容。走后,我总在想,我所说的这句话对吗。
却不想,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。两天后,在他的葬礼上,母亲对我说昨天早上大概两点左右,姨父不在了。他最后只说了句:“每个人都是要走的,只不过我比你们先走。”
最后的最后,我永不能再与姨父相见。只能见其照片,只能在脑中回忆他的面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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