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枝春满等风来
蓝窗帘,白床单。翻腾的液氧,装在一个透明小瓶中。输氧管中,清凉的气,在我从口直至肺的一长段,开出条道来。单调地摆着的,是屋中的柜子、架子,和几张病床。墙泛着淡蓝。
我虚弱地望着窗外,灰色的高楼,隐没淡化在灰色的天空。“你是从哪来的?”一道声音划破了寂静。看向他,他也看向我,不曾相识的两人,竟不约而同地笑了。心中莫名地欣喜。
多么单调的死寂,又是多么感激你予以我的热情!

路边的一树一树浅淡
支着头,倚在车窗边上。路上的梨花使我缭乱。甚至忘记了现在是何季节,只觉得梨花好灿烂。路边的一树一树浅淡,净化了躁乱的心境。它们仿佛在向后退去,又仿佛一直停在那里,仿佛从未离去。
我们的手术在同一天。医生白色的大褂胡乱地飘动着,正像病房里的窗帘。忽地望见,他的护士搀着他,正倚在门框望着。他轻轻地举起一只手,缓缓地挥着。医生们正推着我的病床,我觉得他愈发远离。氧气罩堵住了欲呼喊的口,我的心早已在狂喊。
路上的梨花尽了
多么单纯,只是在那里倚着,望着。却又多么真情地,陪我走过一程。
路上的梨花尽了,我却觉得它们仍在。我们分别了,我却觉得我们从未分开。感谢你,陪我走过这一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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